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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  我的母親是黨員

      2021-06-03 09:24:00   

      ■ 劉天文

      小時候喜歡看戰(zhàn)爭影片,比如《地道戰(zhàn)》《地雷戰(zhàn)》《英雄兒女》……那時影片資源少,但就這幾部電影反反復(fù)復(fù)看了無數(shù)遍,還是百看不厭。熟悉不過的故事情節(jié),每每使我義憤填膺、心潮激蕩,恨不能化身為故事中的人物,拋頭顱、灑熱血,鋤奸鏟惡。而這些影片故事的外延,無一不提到共產(chǎn)黨員,在我幼小的心靈中,共產(chǎn)黨員就是勇敢的化身,就是不怕犧牲的化身,就是勝利的化身。那時,在我玩耍的小伙伴中,我是自豪的,驕傲的,因為我的母親就是一名光榮的共產(chǎn)黨員。

      每次和小伙伴玩“好人”抓“壞蛋”的游戲,都是爭著扮演“好人”,而我“好人”的身份是固定不變的。我曾經(jīng)“蠻橫”的宣布,“俺娘是共產(chǎn)黨,我是共產(chǎn)黨的兒子,我扮演‘好人’理所當(dāng)然。”家門口右側(cè)和大人視線持平略高的墻上,四角用釘子固定著一個鮮紅的牌子,上寫“黨員之家”,小伙伴來我家玩,每次無不仰著頭,看著這塊牌子,羨慕不已。母親黨員的身份,如有一道道無形的光環(huán)籠罩著我,帶給我無窮的驕傲。

      那時,母親在村里是支委委員,分管計劃生育,在我的記憶中,母親工作很忙。村里開會,往往是在晚上,記憶中夜里風(fēng)特別多,“呼呼”的響,撕扯著院子里的樹,發(fā)出凄厲的聲響,加上此起彼伏的狗叫聲,我恐懼不已,用被子蓋住頭,偷偷的哭,直至帶著淚痕入睡。有時,我拽著母親的衣服耍賴,死活不放,母親沒法兒,把我?guī)У酱箨犞Р浚恢笔沁@樣,在他們的會議中,我坐在凳子上睡著了。

      母親比我更苦,莊稼地里的農(nóng)活兒,村支委的日?;顒?、會議,母親的時間捉襟見肘。無數(shù)次夜里醒來,看見母親在昏暗的燈光下紡花、納鞋底、縫補(bǔ)衣服……村里開會還好,如果去公社開會,那時沒有交通工具,母親需要起早步行十多公里,會后還得步行回來。我的午飯就沒有了著落,有時去伯父家吃,有時去奶奶家吃。后來父親狠狠心買了一輛自行車,母親倒是學(xué)會了,在一次開會回來的途中下大雨,影響視線,母親翻到路邊溝里,留下心理陰影,此后再不敢騎自行車。那時村大隊有一輛拖拉機(jī),父親是駕駛員,也是早出晚歸。

      孤獨(dú)除了帶給我恐懼,唯一的收獲就是讀書的習(xí)慣。星期天或者晚上,父母都不在家,無聊時便讀書。那時的書就是母親珍藏的《毛澤東選集》,以我當(dāng)時的知識水平我是讀不懂的,但實在是無聊,便硬著頭皮讀了下去,遇到生字,就查字典。第一卷、第二卷……就這樣囫圇吞棗的消磨時間,有一天忽然發(fā)現(xiàn),沉浸其中,原來能排遣恐懼和孤獨(dú),如此養(yǎng)成了至今也沒有改變的讀書習(xí)慣。書和字典在我的生命中是至關(guān)重要的,它們替代了童年時父親和母親的陪伴。我送給好友的禮物是書,和愛人當(dāng)年談戀愛時,我送給她的生日禮物是一本字典。

      如今母親七十歲了,黨齡五十一年,是名副其實的老黨員了。在母親的熏陶下,我參加工作沒多久也入了黨,兩年后愛人也入了黨,我家三個黨員。一次會議,我、母親、愛人坐在了一起,一位熟悉我家情況的老黨員開玩笑:“你們一家三個黨員,可以成立一個黨小組了。”我聽后一陣自豪,以前的一幕幕不由浮上心頭,眼睛隨即濕潤。

      讀大二的兒子打來電話,說想入黨,現(xiàn)在就以黨員的標(biāo)準(zhǔn)要求自己。我沒要求過他入黨,但他這么做了,就像當(dāng)年母親沒有要求我入黨一樣。我想,這是一種熏陶,是一種感召,是一種潛移默化,是一種延綿不絕的傳承,更是每一個中國人具有的責(zé)任和擔(dān)當(dāng)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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